首页 小说 英雄传奇 绿牡丹

第二十四回 酒醉佳人书房窥才郎

绿牡丹 佚名 3259 2022-07-03 17:02

  

  却说行主问船家:“共几位客人?”船家用手指着骆宏勋、余谦道:“客人只这两位,是昨日中饭时上的船,来时一盆净面热水。”那行主拿过算盘打上一子。船家又道:“中饭九碗。”那人又打上五个子。船家道:“饭后细茶一壶。”又打上一个子。“晚饭六碗。”又打了五个子。船家道:“饭后细茶一壶。”又打上一子。“晚酒九盘肴撰。”又打上三个子。船家道:“算盘上共打了一十二个,用三个一乘,共是三十六个子。”那主人道:“后来有多少酒、饭、菜、茶水,共该银三百六十四两,船脚奉送。”骆宏勋只当取笑。那人将眼一睁,说道:“那个取笑?这还是看台驾分上,若他人岂止这个价钱!”骆宏勋看他竟是真话,带怒道:“虽蒙两饭一酒,那里就要这些银两?我俩盘川短少,何以偿还?”那人道:“这倒不怕的,如银子短少,就将行李照时价留下。”骆宏勋、余谦见说恶言,岂不是以势欺侮?那里按捺得住,将身一纵,到了厅上,便怒目而视,大喝道:“好匹夫!敢倚众欺寡,你看一主一仆二人,便是受欺之人否?”那个六十多岁老儿就向自家人说道:“生人来家,你们也该预备兵器才是,难道空手净拳?如今他们发怒,叫老汉如今倒也无奈何,权以桌子作兵器。”遂下了一只桌子,轻轻拿起,在厅上上七下八,左插花右插花,使得风声入耳。使了一会,仍将桌子放在原处。又道:“再舞一回夹剪吧!”遂将六十多斤重的一把铁夹剪拿起,亦是上下左右前后舞了一会,仍放在原处。骆宏勋、余谦暗道:“桌子、夹剪约略都有六十余斤,这老儿舞得风声响亮,料二人性命必丧于此!”但见那老儿放下夹剪之后,走至卷棚之下,向骆宏勋、余谦秉着手道:“骆大爷、余大爷,莫要见笑,献丑,献丑!”骆宏勋闻得呼姓而称,乃说道:“素未相会,如何知我贱姓?”那老儿道:“我虽未会台驾,而小婿实蒙大恩。”骆宏勋惊问道:“不知令婿果系何人?”那老儿道:“刺客濮天鹏也。”骆宏勋主仆闻说是濮天鹏之岳,心始放下。遂说道:“向虽与令婿相会,实在邂逅之交,未有深谊。请问尊姓大名?”那老儿道:“天井中岂是叙话之所,请进内厅坐下奉告。”骆宏勋终怀狐疑,哪里肯随他进内。那老儿早会其意,又道:“骆大爷放心!若有谋财害命之心,昨夜在船上时早已动手;虽你主仆英勇,岂能奈船漏之何也?”骆宏勋细想:“此言实无害我之心,如有歹心,这老儿英雄,进门之中那些豪杰早已将主仆拿住,岂肯与我叙话?”遂放开胆量随他进内。余谦恐主人落单,遂紧紧相随。又走进两重天井,方到内客厅。

  

  且说鲍自安同骆宏勋饮酒之间,鲍自安道:“方才说三十担鱼不足一饭之菜,这倒也非妄言,实不瞒大爷说,在下自二十岁就在江边做这道生意,先也只是只把船有十数人,小船上有三四人,折算起来也有七八十人。你来我去不能全在家中,如全来家真不足一饭之用。舍下现在人口:我与小女两个,家内计有男女四十个,还有先前大爷进门看见的那一百听差之人,长吃饭者共一百四十二口。那里能用这些鱼?不过是信口言语,以动大爷之心耳。”一问一答,鲍自安应答如流,真博古通今之士,无一不晓。骆宏勋暗想道:“此人惜乎生于乱世,若在朝中,真治世之能臣也。”用饭之后,骆宏勋欲告辞赴杭,鲍自安道:“大爷此话多说了,不到舍下便罢,既来舍下,岂肯叫你匆匆就去之理!就在舍下住得十日半月,也不误赘亲之事。待小婿回家,同小女出来拜谢。”骆宏勋道:“我若在府上久住不赴杭,只恐家母心悬。”鲍自安道:“这个容易,大爷写书一封,内云在舍留玩。在下差一人送至扬州府上,老太太见书自然放心了。”骆宏勋见他留意诚切,遂修书一封,又写一信与徐松朋,交付鲍自安。鲍自安接去,叫一听差人明日早赴扬州投下。

  鲍自安又整备晚饭款待,当晚又摆酒。饮酒之间,骆宏勋问道:“山东振芳花老爹认得否?”鲍自安道:“他乃旱地响马,我乃江河水寇。倘旱道生意赶下,他就通信让我;倘江河生意登了岸,我就通信让他。不独相识,且是最好弟兄。”骆宏勋遂将桃花坞相会,与王伦争斗,王、贺通奸;任世兄被害,花老爹劫救,下扬州说亲,四望亭捉猴,索银结恨,前后说了一遍。鲍自安道:“花振芳妻舅向来英勇遍闻,吾所素知。”鲍自安又敬骆宏勋酒,骆大爷酒已八分,遂告止。鲍自安道:“既大爷不肯大饮,亦不敢谆敬。”遂分付内书房张铺,将骆大爷包袱行李都封锁空房里边,另拿铺盖应用。家人秉烛,鲍自安请骆宏勋进内,又走了两重院子,方到内书房。里边床帐早已现成,骆大爷请鲍老爹后边安息。鲍自安遂辞了出来,问家人道:“余大叔床铺设于何处?”家人道:“就在这边厢房里,余大叔已醉,早已睡了。”鲍自安道:“他既安睡,我也不去惊动他。”走回后边,见女儿鲍金花在房独饮等候。一见爹爹回来,连忙起身,问道:“骆公子睡了么?”鲍自安道:“方才进房尚未安睡,叫我进来,他好自便。”对金花道:“这骆宏勋不独武艺精通,而且才貌兼全,怪不得花振芳三番五次要将女儿嫁他。我见你若不定濮天鹏,今日相会亦不肯放他。”又道:“女儿,你可归房去吧!为父亦要睡了。”鲍自安说了即便安睡。鲍金花领了父命,迈步出门。鲍自安将门关闭,上床安卧。

  且说鲍金花回至自家卧房,因新婚数日,丈夫濮天鹏被父差去,今在父亲房中自饮了几杯闷酒,不觉多吃了几杯,有八九分醉意。细想父亲盛夸骆公子才貌武艺,又道花振芳三番五次要把女儿嫁他,自然是上等人物;但恨我是个女流,不便与他相会。又想道:“闻得他今赴杭赘亲,被父亲留下来,他岂肯久住于此?若他明日起身去了,我不得会他之面。似这般英雄,才貌兼全之人,岂可当面错过!”踌躇一番,道:“有了,趁此刻合家安睡,我悄悄去偷看,果是何如人也?如他知觉,我只说请教他的枪棒,有何不可!”这佳人算计已定,迈动金莲悄悄往前去了。正是:醉佳人比武变脸,美男子守礼进身。毕竟不知鲍金花潜至前面,可会得骆宏勋否?且听下回分解。

  

目录
设置
手机
书架
书页
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