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小王说出那人比玉仙还要可爱,同治皇帝心想到是自己的畏友,现在品评妍媸,居然小巫之见大巫,不觉暗暗叹服。
只因小王却不把那人的名字说出,真是急病遇着慢医,心中好不着急,便忙的问道:『你说的那人,究竟是谁呢?』小王道:『这人名唤花儿,住在寒葭潭的。』同治皇帝道:『怪不得朕不知道这人,寒葭潭朕却没曾去过。』小王听同治皇帝愈说愈忘形,愈忘形愈不隐饰,便也不再扭扭捏捏,直说道:『陛下常去走动的,是不是那玉仙那个小妮子?但是陕西巷的人才,总不及寒葭潭的好哩。』同治皇帝听着,心想不错,当初周道英引着去逛,他究竟是个太监,那能及到小王的地道;现在得他凑在一起,当然格外有兴。但又想起花儿既是这样的好,倘给小王捷足先登,岂非大煞风景?便道:『卿说花儿这般可爱,卿和那个妮子定必有很深的关系了?』小王听了,早料到这是同治皇帝探听口气的话,心想:『自己和花儿,本是我我卿卿,十分恩爱,倘然直说出来,岂不使他馋涎欲滴?何不将计就计,把花儿让给了他,虽是割了心头之肉,心中有些割舍不下,但靠了这个婢子,前程便可大大发展,那所得必能远过所失哩。
况且窑子中间的窑姐儿,怎有节义可言?名义上虽是让了给他,暗地里仍可时续旧欢,对于自己,仍无丝毫损失,不过两马同槽罢了。』小王想定主意,便假意的说道:『像花儿这般的人才,臣有多大的福分,敢去消受呢?实奏陛下,臣不过去了几回,喝了几回清茶,虽可说是熟识的,怎敢说有很深的关系呢。但陛下倘有意玩这小妮子,臣可以跟同前去,倘能得承雨露,也是这小女的福哩。』同治皇帝听了此话,以为花儿和小王并无关系,纔得放心,却说道:『如此很好,今天晚晌酉牌时分,卿可在花儿处等候,朕当前来访卿。只是朕的来历,千万不可说破,说朕是江西拔贡姓陈的便了。』小王心中早已有计,嘴巴里也便连续不已的应着。同治皇帝说罢便回到干清宫不提。
单表小王等同治皇帝走了以后,心中思忖了一番,出了南书房,离开宫门,便来到花儿那边。花儿和小王确有特别感情,她的生涯虽是名冠京城,但王孙公子富商豪绅,无论把钱钞堆积如山一般的,也莫想和她魂消真个。她却看中了小王,和小王形影不离的早晚厮混在一处,很有跟随小王偕老百年的意思。那天见小王来了,便满脸堆笑的迎着道:『小王来了吗?
怎的这么早呢?』小王道:『我特来给你道喜,怎的不来得早些呢。』花儿道:『偏是那小油嘴尖刻利害,报的什么喜哩?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