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同治皇帝那天在大栅栏遇着白芙蓉,春风一度,毒染寸躬;兴之所至,又到三等私坊,和像姑厮混一番。回到宫中,上朝完毕,因为辛苦了一宵,便在干清宫歇息。一觉醒来,觉得下体有些疼痛,却不知为了怎的,便不在意。依然悄悄的挨出宫来,到花儿那边消遣。这时天色尚早,小王还没曾来,同治皇帝和花儿少不得又是欢笑取乐。但是这种风流毒疮,传染蔓延,最是迅速。遇到身体虚弱的人,更是来势凶猛,往往当天发作,立刻溃烂。也有十来天不治而死,也有月余不治而死的。倘能自己节欲养心,不动淫念,那纔可以医愈的;否则积薪遇火,还加浇了油,势必一命身亡,死得更是尸身不全,说起来也着实可惨哩!那同治皇帝拼命在花月场中厮混,身体原很虚弱,现在又染得风流疮毒,这种疮毒的微生虫,便无孔不入的钻了进来,把同治皇帝的风流骚根,又肿又痛。同治皇帝实在熬受不得,心想:『逛窑以来,从没曾惹出毛病,现在和私娼像姑厮混一次,却已见了彩色。』便疑到白芙蓉和小樱桃两人身上来了。却又不便对花儿说知,更不敢露出破绽,给花儿笑话;也便想到倘给小王们知道,对于自己的脸子不很好看,便想准主意,严守秘密起来。
且说同治皇帝坐的骡车,乃是街头营业的常车,所以不敢直到宫门口下车,只得在半途停着。自己挣着疼痛,一步一步的挨进宫来。却不知风流病最忌的是不节淫欲和多走路两种,现在同治皇帝既不能节制淫欲,又不能省走些路,那个东西,更是肿了起来。回到干清宫,忙的躺在床上,纳枕便睡,只得疼痛得再也睡不安稳。挨到天明,身体又发热来,便命宫监们去奏知两宫太后,又传旨王公大臣们从这日起暂时免朝,倘有要事,封表上奏。那两宫皇太后和皇后等,知道同治皇帝忽然患起病来,便都到干清宫问候。同治皇帝见了慈安太后和皇后,触动了天性,到悔恨自己起来。见了慈禧太后,想起从前强迫召幸慧妃虐待了皇后,自己纔愤而治游,直落得如此地步,不觉又烦恼起来。但是这种情形,同治皇帝不过是在肚子里盘算着,却不露出面来。慈禧太后眼见同治皇帝病了,又指桑骂槐的把皇后训斥了一番。同治皇帝听了,心中更是气忿难过。慈安太后便插口道:『皇上病体要紧,此时不是训斥皇后的时候哩。』慈禧太后听着,便命太医院的医生入宫诊视。等不多时,太医已到,问起病情,同治皇帝闭目不言,两宫太后哪里知道同治皇帝起病的实情,便说偶然发些寒热罢了。太医们便斟酌开上药方,照方配药。同治皇帝不知好歹,那汤药烧好,一咕噜喝个精光。不料太医们没曾知道同治皇帝患的是风流病,剂中误用升药,却把同治皇帝满身积毒提了上来。隔了几天,满面起了疮疥。两宫太后见了大惊,却又以为同治皇帝是发了痘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