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情不忍诉琵琶,几度低头掠%鸦。
多谢西川贵公子,肯持红烛赏残花。
话表楚云向太后、玉清王行了母女兄妹之礼,太后呼他为女,玉清王呼他为妹。太后命宫娥请万岁前来,就言本宫已认忠勇王为公主。宫娥去不一刻,闻报武宗已至,楚云即刻跪接。武宗见楚云已改女妆,真是国色天香,便命楚云平身。武宗就龙榻落坐,口尊:“母后,臣儿闻宫娥传报,母后已认楚云为义女,楚云真是当世奇才,儿臣给母后道贺。”太后闻言,更加喜悦,即命:“楚云速拜你皇兄。”楚云遵命,遂即跪下,口呼:“皇兄,臣妹愿皇兄万万岁。”武宗含笑曰:“御妹平身少礼。赐座。”楚云谢恩,站起仍在原处坐下。武宗观玉清王虽然消瘦,却是内有精神,不是前者那种恹恹光景,心中甚悦。时下太后命御宴所速备御宴,又命宫娥领楚云入后宫,更换宫装。宫娥遂领楚云至后宫,将宫装更换已毕,自己对穿衣镜一观,自觉楚楚可怜,娇容绝世,因叹道:“我生就如此,惹事招非。”随着宫娥至前宫,重新与太后母子三人行了礼。太后赐座,武宗见楚云换了宫妆,更觉光彩夺目,着实羡慕。玉清王更是羡慕不已,却不能生半分邪念。宫娥跪奏:“太后,天厨御筵已经齐备,请旨设在那宫?”太后曰;“摆在上宫。”宫娥遵谕,前去设摆筵宴。武宗告辞出宫,玉清王就往清风阁养病去了。太后遂携楚云手,往上宫赴宴。言不尽山珍海味,凤髓龙肝。赐宴已毕,太后命楚云去拜见皇嫂。随见过皇嫂,复见太后辞行。太后赐与一驾珍珠宝辇并宫女四人,楚云谢恩,太后又谆谆嘱咐,命不时入宫方是。楚云唯唯遵命,辞别出宫,乘辇回府。
不一刻,至府下辇进内,楚太王妃一见楚云换了宫妆,心中诧异。楚云便将宫内所行之事言了一遍,楚太王妃方放下心。楚云退出,遂命宫娥不准呼唤公主,只称千岁。宫娥等唯唯遵命。这楚云虽换了宫妆,心中甚不乐改宫妆,遂走入自己寝室。钱氏王妃见他这样妆束,着实惊喜,欲开口动问,见楚云满面有不悦之色,呆立一旁发怔。忽见楚云将头上珠冠摘下,向旁边一抛,又把身上宫衣一齐脱下,方将宫内之事向钱琼珠说了一遍。钱氏这才明白,只得由他气闷。这且不表。
徐文俟到了家中,在书房便与文炳、文亮说道:“适才大家议论迄无主见,小弟思得一计,如果可行,实在是两面周到。但恐此人不愿意,可就无法想了。”文亮问:“三弟既有妙计,可说来大家商量。”文俊曰:“大家总以钱小姐先行择配,随后再安置楚太妃,其论虽是,小弟思想不行。楚太妃与钱小姐这姑媳虽然有名无实,但则二人相处既久,彼此必有难舍之意。纵然楚太妃勉强应允,钱小姐断不肯出楚府之门,即使钱小姐也可勉强,楚云见楚太妃膝下缺人侍奉,更不愿于归李姓。小弟思之再四,现放着张珏兄未受室,亦少亲丁,莫若令张珏兄赘入楚府,拜楚太妃为继母。依此办法,则钱小姐终身得所,楚太妃膝下亦不久虚。然后再劝颦卿于归李姓,那时颦卿亦无假辞了。这就是两全其美之计。所虑者,恐张珏兄不允,那可无有善处之法了。”文炳、文亮闻言,同赞曰:“此计大妙,亏吾弟深思。”文俊又曰:“若张珏只不允,这件事可包在小弟身上,我凭三寸不烂之舌,包令他心悦诚服,就我范围。”文炳问:“三弟何以见得他必允?”文亮曰:“大哥有所不知,张贤弟外虽脱略,其实常有独旦之悲,小弟闻之已久。今以钱小姐相配,岂有不愿之理?他亦曾向人言,将来受室,必须亲之目睹方可相配。钱小姐在镇江时,本系张贤弟救他出难,他是见过的。而况萧子世亦言张贤弟必得一位佳人,不但天缘相配,还藉此报德。小弟细想非钱小姐而何?所以小弟包管张贤弟准应允,就是钱小姐处须费一番唇舌,方可说他转念,但乏说说之人。”文俊曰;“这更不难,现有两位嫂嫂与弟妇已有三人,再约洪氏嫂嫂一同前去,以四位人之口劝一个人,难道他有苏秦、张仪之口,不能抵制他?”文炳、文亮同曰:“依三弟之言,明日令四位姊妹同去便了。”
一宿无话。次日徐氏兄弟三人到了东府,走进书房,见张珏斜坐金交椅,默默凝神,眼望青天,在那里发怔,就犹如有甚心事一般。徐氏兄弟三人悄悄的走至他背后,文亮“嗤”的一声笑问:“张贤弟你为何在此发怔?犹如有心事一样。”张珏忽闻人言,吃了一惊,即可立起身曰:“小弟眼望青天,闷坐无聊,愁思大哥之病,兄长们怎早就过来?”徐氏兄弟同曰:“因不放心大哥之病,过来探问,究竟病体如何。”张珏咂嘴曰:“不妙不妙!较之昨日尤觉糊涂,弟思此病因颦卿所得,怎想一善法使颦卿于归过来,以救大哥这相思之痼疾?小弟想了一夜,若求其两面周道,即顾楚太妃,又顾钱小姐,实在筹画不出这妙计。兄长等身在词林,一位是殿撰郎君,一位是探花及第,必然想出一条妙计,以慰大哥相思之苦方好。”文亮接言:“三弟昨日想出一条妙计,贤弟试猜之,此计可妙否?”不知张珏可猜破否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