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小说 世情小说 载阳堂意外缘

第四回 试良谋两宵逞欲火 设奸计一语漏真情

载阳堂意外缘 周竹安 3745 2022-05-10 10:14

  

  却说玉坛正在淫心荡漾之时,被尤氏押令要做律诗两首方许上床,心中不胜焦急,又不敢违命,只得息心静气,做成了两首才得交卷。

  诗曰:

  自慕丰标已二年,天台路险料无缘。

  那知今日能随愿,得进深闺许并肩。

  赠我香囊珍手泽,贻卿纨扇重情篇。

  愁人忘却籧蒢态,相傍仙姬实赧然。

  果然有志意能成,莫道红墙阻我行。

  已许今宵游楚岫,不虚当日忆秦筝。

  鸳鸯枕上春初暖,龙麝香中人欲醒。

  乍近弥回肠寸寸,低言画鼓已三更。

  

  大皆吃了晚饭,干了些正务。玉坛到自已房中用用心心又补做了两首七律诗。

  诗曰:

  含羞含笑卸红妆,宽下弓鞋付我藏。

  翡翠衾中揉乳滑,鸳鸯枕上接唇香。

  灵犀才透娇声作,玉液微流秀色扬。

  死是乡焉吾亦愿,巫峰长梦又何妨。

  吾生久惯见娇娃,惟见卿卿恼乱怀。

  脂粉不施容更冶,鸳鸯未合意先谐。

  残瓜破处瓤犹满,老蔗尝来味转佳。

  何事相逢如此晚,言谈枕上怨时乖。

  玉坛将诗誊正,随手插入袜管中。听谯楼已交二鼓矣,仍照隔晚,从桂花树达到了尤氏房中。尤氏正在里间房中洗浴,回见玉坛走进房来,初见未免有些不好意思,便着洗浴布遮着阴户,且命玉坛撤去灯火。玉坛笑道:“我两人如今还有什么避嫌的么?”便走近身去道:“我来替婶娘擦背。”尤氏道:“我正少一个丫头在这里服侍呢。”玉坛便卸了衫子,替尤氏擦背抹胸,带着抚弄奶子,便随口占成两首七绝。

  诗曰:

  罗衫卸向玉纹茵,蓦见情魂欲览巾。

  水滑凝脂灯下看,梨花带雨一枝春。

  洗到酥胸满手春,揉来温软滑无垠。

  果然似个鸡肉头,莫怪唐皇赞太真。

  尤氏笑道:“这样赞扬我竟是一个杨玉环了。”玉坛笑道:“当年杨玉环出浴还没有今晚婶娘的出浴有趣。当初杨玉环出,安禄山未曾在御服侍,杨玉环倒替安禄山洗过浴来。如今婶娘不但不替我洗,倒还我替婶娘擦背抹胸左右服侍。”尤氏笑道:“你不要妒忌安禄山,你也坐到盆里来,替你洗便了。”玉坛果然脱去衣裤,坐到盆中,你替我洗,我替你抹,彼此交欢。先在盆中赶了一对鸳鸯戏水图,然后起来同到卧房,卷起了湘帘,沿窗坐下。银汉横秋,金风入户,两人挥扇谈心,飞觞啜茗。玉坛取出补做的诗来呈与尤氏,尤氏接来回环细阅。心中虽爱这两首诗,口中仍不肯赞他。但说道:“这‘残瓜’‘老蔗’两句未必是你的真意,不过勉强赞扬而已。”玉坛道:“并不是赞扬,是个实在情形。”尤氏笑道:“你说老蔗味佳,你可要尝尝否?”玉坛笑道:“我却最怕污秽的东西,惟独婶娘的余沥,不拘什么,总是爱的。那怕红潮下来,我当是他玫瑰;卤精水下来,我当他是蜜蜂糖。”尤氏笑道:“骂你这下作东西,不要嚼舌根,服侍我睡罢。”玉坛就去取睡鞋,又替他解膝裤,脱鞋,脱衣。尤氏道:“你这丫头倒也侍服得周到。你倒顶了悦来的缺罢。”玉坛道:“我那里巴结得到悦来的分儿?”两人说说笑笑,扒上床去,又赶起风流的事来了。口连其口,作一个吕字之形。底下屌头对上作一个舂米之状,攒香嬶蕊,如蛱蝶之恋花;送杼迎梭,效蜻蜓之点水。枕畔莺声呖呖,席间玉液盈盈。气微而心荡,眼闭而骨苏,一泄如流,钩颈而睡。停了半个时辰,复行鏖战一回。

  这里悦来一心要到玉坛房中去谈心,不肯早睡,便借洗脚为名,洗洗剪剪,包包裹裹,延到三更时候方才的当。便向田妈道:“我肚子里有些饿,到厨房下去弄些东西止止饥。”随提了一盏灯笼,从巷里转到玉坛的卧房外间,有腰门一座,向系里面上闩。近因门扃坏烂,就在外面用铁锁锁断,于是轻轻将钥匙开了下来。推进门去,走到玉坛卧房门首一看,不过掩在那里,不胜欢喜,一推而进,只有天灯一盏,并不见人。摸到外屏门及上房门,俱是关得紧紧的,惟有两扇窗半开半关,一无去路,心中十分奇怪。若道私自出去嫖赌,则这屏门是怎样闩的?若从腰门出去,又是外面锁断的。他飞到那里去了?只怕我还是在田妈房里伺候,他从上房转这巷里出去的?若给主母知道了还了得,难道他不晓得主母的利害么?这倒要惊他一惊呢。随拈起笔来写上四句仍语道:“行其庭,如无其人。登其堂,不见其个。”写毕回房去了。

  到了将转五更时,玉坛、尤氏两人起来,抹身吃了点心。尤氏道:“今日你去替我起一个家信稿,将昨夜拐骗未成之事,从头至末一一叙出来。叫你表叔速将他小舅子施猾计押令写靠身笔据,连他老婆儿女都要写上纸内。这样人若不先收住了他,将来还要受他的害。他若不肯写靠身笔据,便将拐骗一案出首便了。连这小老婆都不能容的。所有靠身银两仍照大概数目给发,靠成后先将笔据寄回与我,再另单录一张。戚继光大将军收。妾砖扉室内以致袒跣跪迎一节。使你表叔惊一惊,他接到我信之后,必定回来请罪的。他到家后,你不大要与他见面,他是近视眼,不大认识人的。你见他时须要离开四五尺地步,使他不认得你。我将来自有提拔你出头的道理。今日何惠若再不回来,我仍叫悦来去陪他姨妈睡,你再进来便了。”玉坛一一答应。东方已经发白了,仍照隔晚送了玉坛出去回房复睡。

  玉坛到了房中,一见桌上写的纸条,唬得魂不附体。左思右想,除了悦来,万无别人可以进得这屋里来。如今露了这个马脚出来还了得,幸而他说不出口的。况他已与我私订了终身,再没有不来包涵我的。我且不用发急,且进去看他如何说法。不知悦来知道玉坛在尤氏房里行房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
  

目录
设置
手机
书架
书页
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