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子之信
《唐书》,太宗文武大圣皇帝,讳世民,高祖第二子,母日太穆皇后窦氏,隋开皇十八年十二月戍午生於武功之别馆。年始四岁,有书生谒高祖曰:公,贵人也。见太宗曰:龙凤之姿,天日之表。年将二十,必能济世安民矣。高祖因采其言命之,名曰世民云。
录曰:孟子曰:五百年必有王者兴,其问又有名世者。自汉高至唐,五百余年矣。中更晋、宋、齐、梁、陈,篡弑者六七,作朝廷无百年之运,四海有爪分之扰。至隋甫能一之,然亦以篡始,铃以篡终。皇矣之鉴,欲致者屡矣。此济世安民之言,确然可信,不铃徵诸异人,而实本於理数也。
贞观十七年,诏长孙无忌、房玄龄、李积与褚遂良定策,立晋王治为皇太子。时有飞雉十数集宫中,太宗问:是何祥也。遂良曰:昔晋文公时,有振子化为雉,雌呜陈仓,雄呜南阳。振子曰:得雄者王,得雌者霸。文公遂雄诸侯,始为宝鸡祠。汉光武得其雄,起南阳,有四海。陛下本封秦,故雌雄并见,以告明德。帝悦曰:人之立身,不可以无学。遂良,所谓多识君子哉。授太子宾客。
录曰:良岂不知晋王之小字哉。飞雉之集,太子之瑞也。晋王,名治,小字雉奴,顾谓告秦明德迂矣哉。此天与之信,不待谆谆然命之也。
天后时,睿宗为皇嗣,公卿希复得见,太常工人安金藏给使得进。俄有诬皇嗣异谋者,后诏来俊臣问状,左右畏惨楚,欲引服,金藏大呼曰:公不信我言,请剖心以明皇嗣不反也。引佩刀自刺腹中,肠出被地,眩而仆。后闻大惊,舆致禁中,命医内肠,褫桑楮扶之,阅夕而苏,乃临视叹曰:吾有子不能自明,不如尔之忠也。即诏停狱,睿宗乃安。当是时,朝廷士大夫翕然称之,以为弗及也。景云时,玄宗属其事於史官,诏镜其名於太华二山碑,以为荣,卒配飨睿宗庙庭。
录曰:安金藏、雷海清,皆工人也。或能伸父子之大信於酷焰炎灼之时,或能抱君臣之至痛於凶虐滔天之日。视死如归,乃其素耳。顾乃绝而复苏,裂而复续,至名镌秦华,劳配阙廷,古今以来罕所闻也。
《宋史》:太祖姓赵氏,名匡胤,父名弘殷,周检校司徒,岳州防御使,母杜氏生祖於洛阳夹马营,赤光满室,营中异香,经宿不散,人谓之香孩儿。营太祖之生,自後唐明宗登极之年,每夕於宫中焚香祝天曰:某胡人,因乱为众所推,愿天早生圣人,为生民主。明年丁亥,实始应期而生。及长,容貌雄伟,器度豁如,识者知其非常人。
录曰:按《五代史》云:世道衰,人伦坏,而亲冻之理反其常,干戈起於骨肉,异类合为父子。开平显德五十年问,天下五代,而实八姓,其三出於丐养。呜呼,至此极矣。天故笃生宋祖,以定万世父子君臣之分,而其降生之异,受命之符,盖不期然而然者,岂不较然为可信哉。
先是周世宗尝於文书囊中得木,长三尺余,题云:检点作天子。及陈桥之变,遣楚昭辅汴慰安家人,报曰.检点已作天子。杜太后闻之曰:吾儿素有大志,今果然矣。
录曰:人因太后此言,遂病太祖阴蓄不臣之志,岂其然哉。盖点检之言,中外闻之已久,后至是始信其然耳。非若唐太宗之时,太祖不得已而曰:今日破家亡躯由汝,化家为国亦由汝。是故观杜后之言,有据而喜,详唐祖之意,有挟而曜。
及太后疾,亟问太祖曰:汝知所以得天下乎?太祖呜噎不能对。太后固问之,曰:臣所以得天下,皆祖考及太后之积庆也。太后曰:不然。正由周世宗使幼儿主天下,故汝得至此。汝百岁後,当传位汝弟光义、光美,以至德昭。国有长君,社稷之福也。太祖顿首曰:敢不如教。就命於榻前为约誓,皇凹之,藏於金匮,命谨密宫人掌之。
录曰:后之一言,遂贻两世太平之福。苟唐之初年,而有此誓,何至喋血禁庭乎。借乎,鄙夫以其患得息失之心,而害万世大公至正之论,遂使光美德昭之言不注于信史,而丛於小说。故录。亦削赵普,以谓君子之所为,众人固不识也。
英宗初即位,皇太后同听政,两宫有违言,传尧愈颇问,内侍任守忠等共为谗问,乃上疏曰:天下之可信者,莫大於以天下与人,亦莫大於受天下於人。朝廷今日无他,惟诛窜谗人,则慈孝之声并隆於天下矣。於是遂逐守忠等,而太后还政,惧然母子如初。
录曰:韩之言危,当时人皆知之;传之言密,一时或不知之。盖以违言出於谗问,谗问由於猜疑,猜疑遂生不信,始於较毫厘之小节,终於弃莫大之至恩。其或不然,亦往往能碎千金之璧,不能释破釜之疑。苟非金玉之君子,其能言而必信乎。观者详之。
孙传为人笃信守法,尝对上言:祖宗法惠民,血一宁法惠国,崇观以来法惠奸。时为确论。後钦宗诣金营,以侍辅太子留守,仍兼少传。金人复索太子,传留不遣,密谋匿之民问,别以状类太子者杀之,以其首并送虏营,曰:宦者欲窃太子投军前,都人争而杀之,误伤太子,因以兵讨定其乱者以献。苟尚不已,继之以死。越五日,无肯承其事者。傅批膺太恸日.吾太子傅,义当同死。卢虽不吾索,吾当与之俱行。时方寓皇城司,其子来省,叱之曰:使汝勿来,吾已分死国,以全吾信。汝来何益。挥使亟去。子亦泣曰:大人信以狗国,儿复何言。遂以留守付王时雍而去。
录曰:下官之难死者众矣,而卒能脊孤者,膺代之也。幸而康王犹在,苟天不戚遗,宋其不祀乎。然而无肯承其事者,天厌奸邪已极。若使除旧布新,以启艺祖之传祚,而後绍迷之综始灭。绍迷之综减,而惠奸之政亦熄矣。
高宗母韦氏,位贤妃,从上皇北迁。建炎初,逼尊为宣和皇后,後加尊为皇太后。帝尝泣谕辅臣曰:太后春秋高,朕思之不遑宁处。朕有天下,而养不及亲。宜立誓信,明言归我太后,朕不耻和。不然,朕不惮用兵。适金遣萧毅来议和,帝又语之曰:太后果还,自当谨守誓约。如其未也,虽有誓约,徒为虚文。及命何铸、曹勋报谢,复召至内殿谕之曰:朕北望庭闱,无泪可挥。卿见金主,当曰:慈亲之在上国,一老人耳。在本国,则所系甚重。以至诚说之,庶彼有所感动。铸等至金国再三恳请,金主始允。
录曰:帝之本心,於是毕露矣。乃责之以迎还二圣,恢复中原,千言万语,不过一长说耳。何者。爱博一也,得失二也,利害三也。是三者根於其心,人莫得而移之也。人但见父兮生我,而莫知三十一人之众,则与一子一母者孰亲。且以貌类将种,失其煦煦之恩,则与肤体相连者孰切。苟父兄如在,不过一王爵而已,其与父天母地,握乾履坤,臣妾亿兆,指挥万乘者孰得。京师已复,不过一南面而已,其与笑傲湖山,亡心情险阻,南人自南,北人自北者孰利。虽至亲如敌,体不以为念,何者毋一而已,人皆后也。此帝之本心,如监之明。故其信誓,如日之皎。夫安得而夺之哉。是以君子贵於扩充四端,莫使其一有所蔽。而继之曰:苟能充之,足以保四海,苟不充之,不足队保妻子。斯言直似为帝而设,乃知圣贤预已定之於前,岂後人千言万语所能彷佛哉。
隆佑太后生辰,置酒宫中,后泣谓高宗曰:五口老矣。切有所怀,为官家言之。吾逮事宣仁,圣烈皇后聪明母仪,古今未有其比。昔者奸臣肆为谤诬。建炎初,虽尝下诏明辩,而国史尚未删定,岂足传信吾意。先后在天之灵,不无望於帝也。高宗悚然,乃诏重修。
录曰:宜仁之知隆佑,如岁寒松柏遇变而莫能改也。隆佑之便宣仁,如大冬严雪见现而莫能留也。有如是之妇,而不负如是之姑,此天所慰遗一老,俾守我王者也。呜呼,生称女中尧舜,没为被谤,宣仁京与惇之罪,可胜课哉。朱墨之史,惜乎晚矣。
范氏自镇至祖禹,比三世居禁林,士论荣慕。元佑中,祖禹修神宗实录,大书王安石之过,安石婿蔡卞恶之,坐谪,死岭表。至是高宗亟韶重修神哲两朝实录,乃召祖禹之子冲为宗正少卿,兼直史馆。上谓之曰:两朝大典,皆为奸臣所坏,故以属卿。冲为考异一书,明示去取,书文以墨书,删去者以黄书,新修者以朱书,世号朱墨史。又为哲宗辩诬录,由是二史皆得其正,而奸臣情状益着矣。先是宣仁太后崩,中外个汕,人怀顾望,莫改发。祖禹上疏曰:陛下方揽庶政,延见群臣。此国家隆替之本,社稷安危之机,生民休戚之端,君子小人进退消长之际,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时也。可不畏哉。先后有大功于宗社,有大德于生灵,九年之问始终如一。然群小怨恨,亦不为少,必将以改先帝之政,逐先帝之臣,为言以事离问,不可不察也。先后因天下人心变而更化,此辈上负先帝,下负万民,天下之所仅疾,而欲去之者也。后岂有憎恶於其问哉。惟辩折是非,深拒邪说,有以奸言惑听者,付之典刑,痛惩一人,以警群慝,则怡然无事矣。又曰:先后以大公至正为心,罢安石惠卿所造新法,而行祖宗旧政,故社稷危而复安,人心离而复合,乃至辽主亦戒其臣,勿生事。外夷之情如此,中国之心可知。先后日夜苦心劳力,为陛下立太平之基,愿陛下恭己以临之,虚心以处之,则群臣邪正,万事是非,了然於圣心矣。章累上不报,至是始信其言云。
录曰:愚观朱墨之史,不独宣食之幸,抑亦范氏之幸也。其父以实录诋诬连贬而死,其子乃辩正所讯,别白而书,使一时之事,如日之闭於重阴而复光也。一家之中,犹稿之嘘於煨烬而复赛也。此可见天理人心,至足凭信,而是非邪正,真莫能移。未定者一时,昭着者万世,人岂可甘心一时而忽弃万世乎。
陈瓘为左司员外郎,兼权给事中,曾布使客谕以将即真。瓘语其子正汇曰:吾与丞相议事不合,今若此是,欲以官爵相饵也。若受其荐进,复有异同,则公议私恩两愧矣。吾有一书,论其过,将投之,以央去就。但郊恩不远。彼不相容,则泽不及汝矣。能不介於心乎。正汇愿得书省布,布大怒,遂除名窜袁州。正汇在杭,复告蔡京有动摇东宫述,乃执送京师,下开封狱,并逮瓘。尹李孝称逼使证其妄,瓘曰:正汇闻京将不利社稷,传於道路,瓘岂得预知。以所不知,忘父子之恩,而指其为妄,则情有所不忍。挟私情以符合其说,又义所不为。京之奸邪必为国祸,瓘固尝论之於谏省,亦不待今日语一百问也。内侍黄经臣莅鞠,闻其辞,谓日.主上正欲得实,但如言以对可也。又尝着《尊尧集》,谓:绍圣史官专据王安石日录,改修神宗史,变乱是非,不可传信,探明诬妄,以正君臣之义。至是宰相命凶人石械执灌至庭,大陈狱具,将胁以死,瓘揣知其意,大呼曰:今日之事,岂被制旨邪。械始告曰:朝廷令尊尧集尔。瓘曰:然则何
用如许,使君知尊尧所以立名乎。盖以神教为尧,主上为舜。尊尧何得为罪。时相学术浅短,为人所愚,君所得几何,乃亦不畏公议耶。械始惭退。
录曰:充之所修,南与北异代也,瓘之所着,京与卞同时也。然则国史可改,而人心不可改;庙堂可略,而草野不可略;一时之凶威可畏,而万世之公论难泯。君子之所可信者,惟此而已。若乃父信其子,令投书以央其去;子信其父,显得书以正其奸,宁合郊恩而不忍违其父,宁坐诬罔而不忍诬其子。斯固人情之至,而实邦家之光也。如是而纪人无愧也已。
赵□自潮徙置吉阳军,子汾力已侍行,公不许日.绍圣初,吕大防谪岭南,惟一子景山爱之,不令同行,而景山坚欲从。既至处,将过岭,吕顾其子泣曰:吾老矣,死何足恤。汝幼,何罪欲俱死瘴乡耶。我不若先死,令汝馊丧归,则吾犹有後也。遂纵饮而死。吾不令汝侍行,亦吕之意。及至,潜居深处,门人故吏皆不敢通。会降旨本军,月具存亡申省。至是乃复呼其子至,曰:桧必欲死我,不尔祸及一家。自书墓志并除拜年月,仍题云:身骑箕尾归天上,气作山河壮本朝。遂不食而死。汾护丧归。守臣章杰知干时中外士大夫与公简牍往来,今适会葬,必携酒
酿,可为奇货。亟遣下县兵以搜私酿为名,驰往掩取县尉翁蒙之书片纸,走仆自後垣出,密以告,汾尽焚筐中书,及方刀之属。比官兵至,无所得。桧之憾犹未已,讽御史徐嘉论汾与宗室知泉州令矜饮别厚烬,必有奸谋,诏送大理狱,使汾自诬,与张浚,李光、胡寅、胡铨等五十三人谋大逆,狱成而桧病不能书,获释。鼻与子之言,无不信云。
录曰:愚观赵忠简临末之言,果可信乎。孟子曰:其为气也,至大至刚。以直养而无害,则塞乎天地之间。天地尚可塞,山河独不可壮乎。惜乎,不能顺受其正也。死人之大命也,缧纹桂桔,与夫岩墙沟渎,顾吾审处之何如耳。芍得其正,则虽缧纹不为罪,极桔不为辱,不得其正,则与岩墙沟渎相等。胡为乎而以不食死也。家,外物,易得也;身,在己,难得也。与其顾吾之一家,宁惜吾之一身。桧虽凶焰可畏,而吾身在有余,安知不如章杰之捕,今枓之狱乎。抑微仲与呆悻懂顾息其子,曾不若田画之责邹浩,岂其老而戒得乎。不然纵饮之与不污,非岭海之外能生死人也。
《御制文集》:洪武十一年,命江阴侯昊良督工新造皇堂。时太祖皇帝以皇陵碑记,皆儒臣粉饬之文,恐不足以传信,特自述艰难,明昌运,俾世代见之,庶无疑惑。其辞曰:昔我父皇寓居是方,晨业艰辛,朝夕旁徨。俄尔天灾流行,眷属罹殃。皇考终於六十有四,皇妣五十有九而亡。槐悠悠而无有,志落魄而侠徉,身如蓬逐风而不止,心滚滚乎沸汤,一浮云乎三载,年方二十而强。时乃长淮盗起,民生攘攘,已而仍复业於皇任,方三载而雄者跳梁。初起汝颖,次及凤阳之南厢,予脱旅队,驭马控缰,出游南土,气舒而光,倡农夫以入伍,事业是匡,不逾月而众集,赤帜蔽野而盈冈,率波清流,戊守洒阳,思亲绚旧,终日慷慨,群雄并驱,饮食不遑,暂戍和州,东渡大江,首抚姑熟,礼仪是尚,遂定建业。四守关防,砺兵秣马,静看颉顽,亲征荆楚,将平湖湘,三苗尽服,广海入强。命大将军东平乎昊越齐鲁,耀乎旌幢,西有乎伊洛崤亟,地险河湟,入胡都而市不易肆,虎臣露锋刃而灿若星铭,已而长驱乎井径,河山之内外,民庶咸仰。关中即定,市巷笙黄,玄菟乐浪,以归版籍,南藩十有三国而来王,倚金陵而定鼎,托虎踞而仪凤凰,天暂星高而月辉沧海,钟山镇岳而峦接乎银沟。欲厚陵之微葬,卜者乃曰:不可而地,且藏於是。杞事之礼己定,每精洁乎平,尝惟劬劳,罔极之恩难报。勒石铭於皇堂,世世承运而务德,愿时时而来飨。
录曰:臣伏读圣租皇陵之词,非但直迷艰难,明昌运,乃有深意存于其间,不可以不察也。夫皇堂之秀,非择而取之,不得已也。今且贵为天子,富有四海,虽极其改作,何所不可哉。而不知智者明於将然,不若验於已然。地道虽悠,远而难知,人事则易见也。亲体虽幽徵而难测,事业则可知也。皇堂未葬之先,江北一布衣而已,故睿笔所书,不啻其如彼也。皇堂己葬之後,淮泅一真龙也,故神功所就,不啻其若此也。可不求其故哉。夫课而後获,必求而可得,此人也,非天也。莫之为而为,莫之致而致,此天也,非人也。太王之迁岐,三世而有天下,君子尚以为王迹所由,蚓於身投之後耶。且地道以静为本,亲体以安为大,龙气之潜藏,不在乎小与太也,福德之聚会,不在乎远与近也。使於此而距人之谋,违天之道,固知人君虽有造命之本,地道终鲜安静之福,子心虽极尊崇之意,亲体不免震动之虞。以此而方彼,孰得而孰失哉。此圣祖言虽直笔,意实悠远。万世圣子神孙所当崇信而勿失也。
《名臣录》:倪尚书岳历官两京四部,至太子少保。又文僖公谦亦官南京礼部尚书,母夫人姚氏。初文僖公奉命代祀北岳,姚夫人夜梦徘袍神人入室,寤而生公,以为岳柙所感也,因名曰:岳。及长,体貌丰硕,目光炯炯,望之真若神人,父子并为学士,谧为文,所着《青谿草》与《文僖集》并行於世,世所难得。後有疾,犹手书荐真。既殆,强索笔书。平生公正无偏私,数语竟不及家事。此其人存殁信乎,非群生旅丧者比也。韩尚书文,上世出相州,宋朝魏公之裔。至公生时,母夫人梦紫衣人语之曰:吾送文汤公与尔。因以文名,後历官至太子太保。嘉靖初,赐勃褒问,有曰:比因权奸之窃柄,痛惟朝政之纷更,乃能守正不阿,以忠自誓。倡危言而叩阙,屹乎山岳之难摇,甘奇祸以忘家,凛尔冰霜之不变。天下仰其风釆,神明相其寿康。起文彦博於九丧之余,人心攸属;继韩魏公于百代之後,家庆弥彰。时人莫不以为可信云。
录曰:二公之事,理之所有,乃天生一代伟人,不偶然者。录之。
弘道录卷之五十二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