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秦罽宾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译◎三十舍堕法之二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舍卫城中有长者,晨朝严驾将从诣园游观已,复回车诣祇洹精舍,置车在祇洹门外,步入见跋难陀释子,礼敬问讯在前坐听法。跋难陀释子辩才智慧、善能说法,即为长者种种方便说法,开化劝令欢喜。彼闻法已即语跋难陀言:“欲何所须?愿见告语。”报言:“无所须,此便是供养已。”长者复言:“愿见告语,若有所须,莫有疑难。”跋难陀言:“止!止!不须复说。正使我有所须,俱不能见与。”长者复言:“但见告语,我当随所须给与。”时彼长者身着贵价广长白叠衣,跋难陀言:“汝所著者可与我,我须之。”长者报言:“明日来至我家中,我当相与。”跋难陀言:“我先语汝,正使所须,汝俱不能与我。如今果如我所言。”长者报言:“我与汝,非为不与,但明日来。若与汝此衣,或更有好者相与。我今若即脱此衣与汝者,我不能无衣入舍卫城。”跋难陀言:“且止!且止!我不复须。”时长者㥲恚不悦,即脱衣襞叠授与跋难陀语言:“我向者语大德:‘明日来,我当与汝此衣,或更与好者。’而不见信,今使我着一衣入舍卫城。”时长者即出祇桓精舍,乘车着一衣入城。时守门者见已即语长者言:“从何所来为谁所劫?”长者报言:“向者在祇桓中被贼劫。”时守门者即执持刀杖欲往祇桓,长者言:“止!止!不须去。”时守门者问言:“何故?”时长者具说因缘。时诸居士闻已皆讥嫌言:“沙门释子多求无足、无有惭愧,外自称言:‘我知正法。’如是何有正法?云何乃索长者身上衣?檀越虽施无厌,而受者应知足。”时诸比丘闻,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跋难陀释子:“汝云何乃从长者索身上如此贵价衣?”时诸比丘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集诸比丘,知而故问跋难陀:“汝实从长者索身上衣耶?”答言:“实尔。”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跋难陀言:“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乃从长者索身上衣?”呵责已,告诸比丘:“跋难陀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诸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。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从居士索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
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,诸比丘皆畏慎,不敢从亲里居士索衣。佛言:“听诸比丘从亲里居士索衣,不犯。自今已去欲说戒者,当如是说:若比丘从非亲里居士索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如是世尊与诸比丘结戒。
时有众多比丘,在拘萨罗国夏安居竟,十五日自恣已,十六日执持衣钵往世尊所,昼日热不可行夜便行,失正道从邪道行。时值贼劫他大得财物还,于邪道相值。贼语比丘言:“汝等求觅我来耶?”诸比丘答言:“我等不为汝等来,我等于拘萨罗国夏安居竟,十五日自恣已,十六日持衣钵欲往见世尊,从彼来。昼日热不可行,夜行失道故来此耳,不为汝等来也。”彼贼复言:“汝等若不相觅,何故从此道行,岂不欲相害耶?”即打比丘次死,夺取衣钵。诸比丘露形而去,至祇桓在门外立。诸比丘见已语言:“汝等露形尼揵子,不足入祇桓。”比丘报言:“我等非尼揵子,是沙门释子耳。”时优波离去彼不远经行,诸比丘往至其所语言:“今有众多裸形人在门外立,我等语言:‘汝是尼犍子,勿入祇桓精舍。’彼人报言:‘我非尼犍子,是沙门释子!’”时诸比丘语优波离言:“汝可往看为是何人?”时即出门往问:“汝是何等人耶?”报言:“我是沙门释子!”复问言:“汝等几岁?”报言:“我若干岁。”复问:“汝等何时受戒?”报言:“我某时。”“汝师和上是谁?”报言:“师和上某甲。”“何以故裸形?”诸比丘即具说因缘。时优波离还至诸比丘所语言:“此非尼揵,尽是沙门释子!”优波离语诸比丘言:“汝等可权借衣着,莫令露形见佛。”诸比丘即借衣着已往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。时世尊慰劳诸比丘言:“汝等身安隐不?住止和合安乐不?不以饮食为苦耶?”诸比丘报言:“大德!身安隐住止,和合安乐,不以饮食为苦。我等在拘萨罗国夏安居讫,自恣已摄持衣钵欲来问讯世尊,昼日热不可行,夜行失道,遇诸贼劫夺。”如上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以无数方便呵责诸比丘言:“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痴人,裸形而行?若裸形行,突吉罗。若有如是事,当以软草、若树叶覆形,应往寺边,若先有长衣应取着。若无者,诸知友比丘有长衣应取着。若知友无衣,应问僧中有何等衣可分?若有者当与。若无者应问:‘有卧具不?’若有者当与。若不与,应自开库看,若有褥、若地敷、若毡、若被应摘解取,裁作衣以自覆形,出外乞求衣。”时诸比丘畏慎,不敢持此处物往彼处。佛言:“听时。”诸比丘夺衣、失衣、烧衣、漂衣,畏慎不敢着僧衣。佛言:“听着。”彼得衣已,僧衣不还本处。佛言:“不应尔。若得衣已应还,浣染缝治安着本处,若不安本处如法治。”
时有比丘,夺衣、失衣、烧衣、漂衣,畏慎不敢从非亲里居士,若居士妇乞衣。佛言:“若失衣、夺衣、烧衣、漂衣,听从非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衣。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:若比丘从非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衣,除余时,尼萨耆波逸提。余时者,若比丘夺衣、失衣、烧衣、漂衣,是谓余时。”
比丘义如上说。
亲里、非亲里如上。
居士、居士妇如上说。
衣者,有十种,如上。
若比丘从非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衣,除余时,尼萨耆波逸提。此尼萨耆应舍与僧、若众多人、若一人,不得别众舍。若舍不成舍,突吉罗。舍与僧时,当往僧中偏露右肩、脱革屣、向上座礼,右膝着地,合掌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我某甲比丘,从非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”舍已当忏悔。前受忏人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从非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我受此比丘忏。白如是。”白已然后受忏,当语彼比丘言:“自责汝心。”彼答言:“尔。”僧即应还此比丘衣,白二羯磨应如是与。僧中应差堪能羯磨人如上,当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从非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持此衣还某甲比丘。白如是。”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从非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僧今持此衣还此某甲比丘。谁诸长老忍僧持此衣还此比丘者默然,谁不忍者说。”“僧已忍与彼某甲比丘衣竟,僧忍,默然故,是事如是持。”于僧中舍衣竟,不还者突吉罗。当还时有人教言:“莫还。”突吉罗。若不还,转作净施、若遣与人、若自作三衣、若作波利迦罗衣、若故坏、若烧、若数数着坏,尽突吉罗。
比丘尼,尼萨耆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若夺衣、失衣、烧衣、漂衣,得从非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,若从亲里居士、若居士妇乞,若从同出家人乞,或为他乞,他为己乞,或不求而得,不犯。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六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有众多比丘遇贼失衣来到祇桓精舍。时有优婆塞闻诸比丘遇贼失衣来至祇桓精舍,多持好衣来诣诸比丘所,问言:“向闻有诸比丘失衣来,何者是?”报言:“我等是,何故问耶?”答言:“我等闻诸比丘遇贼失衣来至祇桓,故持此衣来,为诸大德须衣,随意取。”报言:“止!止!便为供养已。我等自有三衣,不须也。”六群比丘语诸比丘言:“诸大德!汝等三衣足者,何不取与我等、若与余人耶?”时诸居士以诸比丘失衣故与衣,而诸比丘三衣具足,取居士衣与六群比丘及与余人。时诸比丘闻,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诸比丘言:“舍卫居士以诸比丘失衣故施衣,而汝等三衣具足,云何取他衣与六群比丘及与余人?”嫌责已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诸比丘,知而故问:“汝等诸比丘,实三衣具足,而取他衣与六群比丘及余人耶?”答言:“实尔。世尊!”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诸比丘言:“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舍卫居士以诸比丘失衣故施衣,云何汝等三衣具足,而取彼衣与六群比丘及与余人?”呵责已,告诸比丘:“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失衣、夺衣、烧衣、漂衣,若非亲里居士、居士妇自恣请多与衣,是比丘当知足受衣。若过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
比丘义如上。
非亲里、亲里者,如上。
居士、居士妇者,如上说。
衣者,有十种,如上。
若失一衣不应取,若失二衣、余一衣,若二重、三重、四重应摘作,若僧伽梨、若郁多罗僧、若安陀会,若三衣都失,彼比丘应知足受衣。知足有二种:在家人知足、出家人知足。在家人知足者,随白衣所与衣受之。出家人知足者,三衣也。若居士自恣请多与比丘衣,若衣细、若薄、若不牢,应取作若二重、三重、四重,当安缘当肩上,应帖障垢腻处,应安钩纽。若有余残,语居士言:“此余残衣裁作何等?”若檀越言:“我不以失衣故与,我曹自与大德耳。”彼若欲受者便受。若比丘过知足受衣,尼萨耆波逸提。
此尼萨耆应舍与僧、若众多人、若一人,不得别众舍。若舍不成舍,突吉罗。舍时应往僧中,偏露右肩、脱革屣、向上座礼,右膝着地,合掌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我某甲比丘,过知足取衣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”舍已当忏悔。前受忏者,当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某甲比丘,过知足取衣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我受某甲比丘忏。白如是。”白已然后受忏,当语彼比丘言:“自责汝心。”彼答言:“尔。”僧即应还此比丘衣,白二羯磨应如是与。僧中当差堪能羯磨人如上,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过知足取衣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僧今持此衣还某甲比丘。白如是。”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过知足受衣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僧今持此衣还此比丘。谁诸长老忍僧持此衣还此比丘者默然,谁不忍者说。”“僧已忍与某甲比丘衣竟,僧忍,默然故,是事如是持。”若僧中舍衣竟,不还者,突吉罗。若还时有人教言:“莫还。”者,突吉罗。若不还,转作净施、若遣与人、若自作三衣、若作波利迦罗衣、若故坏、若烧、若数数着坏,尽突吉罗。
比丘尼,尼萨耆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若知足取,若减知足取,若居士多与衣,若细薄不牢、若二重、三重、四重作衣,安缘帖障垢处,安纽及钩,若有余残衣,语居士言:“作何等?”若居士言:“我不以失衣故与,我曹自欲与大德!”若欲受者受,不犯。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七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有一乞食比丘,到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城,至居士家乞食,闻居士夫妇共议言:“跋难陀释子是我知旧,当持如是衣价,买如是衣与彼比丘。”乞食已还来至僧伽蓝中,见跋难陀释子语言:“未曾有瞿昙,汝大福德人。”即问言:“我有何事,言我是福德人?”报言:“我入城乞食,闻居士夫妇共议言:‘跋难陀释子是我知旧,当持如是衣价买如是衣与。’”即问言:“实尔不?”比丘报言:“实尔。”复问言:“彼居士家在何处?门那向?”比丘报言:“居士家在某处,门向某方。”跋难陀即语比丘言:“是我知旧檀越,常供养我,实如汝言。”明日晨朝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到居士家语言:“实欲与我衣耶?”报言:“我在屏处有此语耳。”跋难陀语居士言:“若欲与我衣者,当如是广大作新好坚致中我受持;若不中我受持者,何用是为?”时彼居士即讥嫌言:“沙门释子无有惭愧多求无厌,外自称言:‘我知正法。’而强从人索好衣,如是何有正法?施者虽无厌,而受者应知足,乃寻屏处私语耶?”时乞食比丘闻,嫌责跋难陀释子:“云何如是强从人索好衣?”乞食比丘即还出家,至僧伽蓝中,以此因缘向诸比丘说。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跋难陀释子:“汝云何如是强从人索好衣?”嫌责已往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呵责跋难陀释子:“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如是强从人索好衣?”呵责已,告诸比丘:“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诸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,居士、居士妇欲为比丘办衣价:‘持是衣价买如是衣与某甲比丘。’是比丘便到居士家言:‘买如是衣与我。’为好故。若得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
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。居士自恣请比丘问言:“大德须何等衣?”是比丘意疑不答。若居士恣比丘所索,应答。居士欲为比丘作贵价衣,是比丘少欲知足,不须大价衣,欲须不如者。比丘意疑,不敢随意求索。佛言:“听诸比丘少欲知足索不如者。自今已去应如是说戒:若比丘,居士、居士妇为比丘办衣价,买如是衣与某甲比丘。是比丘先不受自恣请,到居士家作如是说:‘善哉!居士,为我买如是如是衣与我。’为好故。若得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
比丘义如上。
居士、居士妇者,如上。
衣价者,若钱、若金、若真珠、若琉璃、若贝、若玉石、若璎珞、若生像金。
衣者,有十种,如上。
求者有二种:一者求价,二者求衣。求价者,檀越与作大价衣,求乃至增一钱十六分之一分。求衣者,语居士言:“作如是广长衣乃至增一綖。”是比丘先不受自恣请,而往求贵价广大衣,若得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求而不得,突吉罗。
此尼萨耆应舍与僧、若众多人、若一人,不得别众舍。若舍不成舍,突吉罗。舍与僧时,应往僧中,偏露右肩、脱革屣、向上座礼,右膝着地,合掌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我某甲比丘,先不受自恣请与衣,往求取贵价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”舍已当忏悔。前受忏人当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先不受自恣请,与衣往求贵价衣,犯舍堕。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我受某甲比丘忏。白如是。”白已然后受忏,当语彼比丘言:“自责汝心。”彼比丘答言:“尔。”僧即应还此比丘衣,白二羯磨应如是与。僧中当差堪能羯磨人如上,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先不受自恣请,与衣往求贵价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僧今还此某甲比丘衣。白如是。”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先不受自恣请与衣,往求贵价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僧今持此衣还此比丘。谁诸长老忍僧持此衣还此比丘者默然,谁不忍者说。”“僧已忍与彼某甲衣竟,僧忍,默然故,是事如是持。”是比丘于僧中舍衣竟,不还者,突吉罗。当还时有人教言:“莫还。”者,突吉罗。若不还,转作净施、若遣与人、若自作三衣、若作波利迦罗衣、若故坏、若烧、若数数着坏,一切突吉罗。
比丘尼,尼萨耆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,是谓为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八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乞食比丘时到,着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,以次行乞到居士家,闻居士夫妇二人共议:“跋难陀释子是我等知旧,当买如是衣与。”复闻异处居士夫妇二人共议:“跋难陀是我等知旧,当买如是衣与。”时彼乞食比丘乞食已,还出舍卫城,往到僧伽蓝中,见跋难陀释子语言:“尊者大福德人。”跋难陀问言:“汝以何事称我大福德人?”报言:“我向者入舍卫城乞食,以次行乞到一居士家,闻夫妇二人共议:‘跋难陀释子是我知旧,当买如是衣与。’复闻异居士家夫妇共议:‘跋难陀是我知旧,当买如是衣与。’”跋难陀问言:“为实尔不?”报言:“实尔。”复问:“居士家在何处?门户那向?”报言:“在某处,门户向某方。”跋难陀语彼比丘言:“此诸居士实是我檀越,常供养供给我。”明日晨朝着衣持钵入舍卫城,到彼二居士家语言:“汝等诸人实欲与我作衣耶?”居士报言:“屏处有如是语。”跋难陀释子语言:“若欲与我作衣者,可共作一衣与我,极使广大坚致中我受持;若不中受持,非我所须。”居士闻之即共讥嫌:“跋难陀释子不知厌足无有惭愧,外自称言:‘我知正法。’如是贪求不知止足,何有正法?施者虽无厌,而受者应知足。屏处言语而来求索。”时乞食比丘闻之,呵责跋难陀释子:“云何强从人索衣?”时彼乞食比丘还出城至僧伽蓝中,以此因缘向诸比丘说。诸比丘闻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跋难陀释子:“汝云何强从人索衣?”呵已往世尊所,头面礼足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呵责跋难陀释子:“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强从人索衣?”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已,告诸比丘:“此跋难陀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,二居士、居士妇,欲与比丘办衣价:‘我曹办如是衣价与某甲比丘。’是比丘到二居士家作如是言:‘善哉!办如是如是衣价与我,共作一衣。’为好故。若得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
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,时居士自恣请比丘问言:“欲须何等衣?”是比丘有疑不答。若居士自恣请,比丘索衣应答。时居士欲为比丘作贵价衣,是比丘少欲知足不须贵价衣,须不如者,比丘有疑不敢随意求索。佛言:“听诸比丘少欲知足索不如者。自今已去应如是说戒:若比丘,二居士、居士妇,与比丘办衣价:‘持如是衣价买如是衣,与某甲比丘。’是比丘先不受居士自恣请,到二居士家作如是言:‘善哉!居士办如是如是衣价与我,共作一衣。’为好故。若得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
比丘义如上。
居士、居士妇如上。
衣价者,如上。
衣者,有十种,如上。
求有二种求,如上。
若比丘先不受自恣请,求得贵价衣广大衣,得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若往索不得,突吉罗。
此尼萨耆当舍与僧、若众多人、若一人,不得别众舍。若舍不成舍,突吉罗。舍时应往僧中,偏露右肩、脱革屣、向上座礼,右膝着地,合掌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我某甲比丘,先不受自恣请,往求得贵价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”舍已当忏悔。前受忏人当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先不受自恣请,往求得贵价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我受某甲比丘忏。白如是。”作白已当受忏。当语彼比丘言:“自责汝心。”彼比丘言:“尔。”僧即应还彼比丘衣,白二羯磨应如是与。众中应差堪能羯磨人如上,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先不受自恣请,往求索得贵价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僧还此比丘衣。白如是。”“大德僧听,此某甲比丘,先不受自恣请,往求索得贵价衣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僧今持此衣还此比丘。谁诸长老忍僧持此衣还此比丘者默然,谁不忍者说。”“僧已忍与彼比丘衣竟,僧忍,默然故,是事如是持。”是比丘僧中舍衣竟,不还者,突吉罗。若有人教言:“莫还。”者,突吉罗。若作净施、若遣与人、若自作三衣、若作波利迦罗衣、若故坏,如是一切,突吉罗。
比丘尼,尼萨耆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前人先受自恣请而往求索,若于贵价好衣中求不如者,从亲里求,从出家人求,或为他求,他为己求,或不求自得,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九竟)
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时罗阅城中有一大臣,与跋难陀释子亲友,数数往来,遣使持衣价语言:“跋难陀释子是我知旧,常所敬重,持是衣价,买如是衣与。”时彼使持衣价至僧伽蓝中,到跋难陀所如是言:“善哉!汝是大福德人。”问言:“汝以何事言我福德人?”报言:“罗阅城中有一大臣,遣我持此衣价来买如是衣与汝。”复问:“实尔不?”报言:“实尔。”跋难陀即问言:“大臣家在何处?门户那向?”答言:“家在某处,门户向某方。”跋难陀言:“实如汝所言,此是我知旧檀越,常供养承事我。”时舍卫城中复有一长者,与跋难陀亲旧数数来往。时跋难陀释子即将此使入舍卫城,诣彼长者家语言:“罗阅城中有一大臣,遣此使持衣价来与我作衣,愿为掌之。”居士即为掌之。大臣于异时问使人言:“我前遣使持衣价与跋难陀,作衣竟为与我着不?”使人报言:“不着。”大臣更遣使语跋难陀言:“我先遣使送衣价与汝,竟不着,我衣何用为?今可送来。”时跋难陀闻此语已,即疾疾至彼长者家语言:“我前所寄衣价,我今须衣,可与我作衣。”时舍卫城中诸长者集会,先有制,其有不至者罚钱五百。长者报言:“此大会法有制,其有不至者罚钱五百。我今暂往赴之,大德小待我赴会还,勿令我输钱五百。”跋难陀报言:“不得尔,先持衣价与我作衣。”时长者持衣价为作衣竟,会坐已罢,时众人以其不到即罚钱五百。时长者讥嫌言:“沙门释子乃令众人罚我钱五百。”时舍卫城中有诸居士,不信佛法众者尽共讥嫌言:“沙门释子!不知止足,无有惭愧,外自称言:‘我知正法。’如是何有正法?乃令居士不赴集会输钱五百。自今已去不应亲近、礼拜、问讯、承事、供养。”诸比丘闻,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呵责跋难陀:“云何汝乃令众人罚长者钱五百?”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,以无数方便呵责跋难陀言:“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跋难陀乃使长者为众人罚钱五百?”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跋难陀已,告诸比丘:“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,若王、若大臣、若婆罗门、若居士、居士妇,遣使为比丘送衣价:‘持如是衣价与某甲比丘。’彼使人至比丘所语比丘言:‘大德!今为汝故送是衣价,受取。’是比丘应语彼使如是言:‘我不应受此衣价,我若须衣,合时清净当受。’彼使语比丘言:‘大德!有执事人不?’须衣比丘应语言:‘有。若僧伽蓝民、若优婆塞,此是比丘执事人,常为诸比丘执事。’时彼使往至执事人所,与衣价已,还至比丘所作如是言:‘大德!所示某甲执事人,我已与衣价。大德!知时往彼当得衣。’须衣比丘当往执事人所,若二反、三反为作忆念,应语言:‘我须衣。’若二反、三反为作忆念,若得衣者善;若不得衣,四反、五反、六反在前默然立。若四反、五反、六反在前默然住,得衣者善;若不得衣,过是求得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若不得衣,从所得衣价处,若自往、若遣使往语言:‘汝先遣使持衣价与某甲比丘,是比丘竟不得,汝还取莫使失,此是时。’”
比丘义如上。
王者,得自在无所属。
大臣者,在王左右。
婆罗门者,有生婆罗门。
居士者,除王、王大臣、婆罗门,诸在家者是。
居士妇者,亦在家妇人。
衣价者,如上。
衣者,有十种,如上。
忆念者,若执事人,若在家、若在市、若在作处,至彼处二反、三反语言:“我今须衣,与我作衣。”为作忆念者是。若二反、三反为作忆念,得衣者善;若不得衣,四反、五反、六反往在前默然立。
在前立者,彼执事人,若在家、若在市、若作处。至彼前默然立。若执事人问言:“汝何缘在此立?”比丘报言:“汝自知之。”若彼人言:“我不知。”若有余人知者,比丘当语言:“彼人知之。”若比丘作一语,破二反默然;作二语,破四反默然;作三语,破六反默然。若比丘过二、三往语索,过六往默然立,若得衣者,尼萨耆波逸提。
此尼萨耆应舍与僧、若众多人、若一人,不得别众舍。若舍不成舍,突吉罗。舍与僧时,往僧中偏露右肩、脱革屣、向上座礼,右膝着地,合掌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我某甲比丘,过三反语索衣,过六反默然立,得衣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”舍已当忏悔。受忏者应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过三反语索衣,过六反默然立,得衣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我受此比丘忏。白如是。”白已当受忏。当语彼比丘言:“自责汝心。”报言:“尔。”僧即当还彼比丘衣,作白二羯磨应如是与。僧中应差堪能羯磨人如上,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过三反语索衣,过六反默然立,得衣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还此比丘衣。白如是。”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过三反语索衣,过六反默然立,得衣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僧今持此衣还此比丘。谁诸长老忍僧持此衣还此比丘者默然,谁不忍者说。”“僧已忍与彼某甲比丘衣竟,僧忍,默然故,是事如是持。”是比丘于僧中舍衣竟,不还者,突吉罗。若还时有人教言:“莫还。”者,突吉罗。若转作净施、若自作三衣、若作波利迦罗衣、若遣与人、若数数着坏,尽突吉罗。
比丘尼,尼萨耆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三反语索得衣,六反默然立得衣。若不得衣,从所得衣价处,若自往、若遣使往语言:“汝先遣使与某甲比丘衣,是比丘竟不得,可还取,莫使失。”若彼言:“我不须,即相布施。”是比丘应以时软语方便索衣,若为作波利迦罗故与,以时索、软语索、方便索,得者不犯。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十竟)
尔时佛在旷野国界。时六群比丘作新杂野蚕绵卧具,彼索未成绵、或索已成绵,或索已染、未染,或索新者、或索故者,至养蚕家语言:“我等须绵。”彼报言:“小待,须蚕熟时来。”彼六群比丘在边住待看,彼暴茧时蚕蛹作声,诸居士见尽共讥嫌言:“沙门释子无有惭愧,害众生命,外自称言:‘我修正法。’如是何有正法?求索蚕茧作新卧具。”以如上事呵责。诸比丘闻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忏愧者,嫌责六群比丘:“云何求索蚕茧作新卧具?”如上呵责已,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诸比丘,呵责六群比丘言:“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六群比丘求索蚕茧作新卧具?”呵责已,告诸比丘:“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杂野蚕绵作新卧具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
比丘义如上。
杂者,若毳、若劫贝、拘遮罗、乳叶草、若刍摩、若麻。
若比丘自用杂野蚕绵,作新卧具成者,尼萨耆波逸提;作而不成,突吉罗。若语他人作成者,尼萨耆波逸提;作而不成,突吉罗。为他作,成不成,突吉罗。
此应舍,是中舍者,若以斧、若以斤细,剉斩和泥,若涂壁、若涂埵。
比丘尼,突吉罗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若得已成者,若以斧斤,剉斩和泥,若涂壁、若涂埵,无犯。
无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十一竟)
尔时佛在毗舍离猕猴江侧住楼阁舍。时毗舍离诸梨车子等多行邪淫,彼作纯黑羺羊毛,作毡被体夜行使人不见。时六群比丘见已便效,选取纯黑羺羊毛作毡卧具。时诸梨车见之,皆共语言:“大德!我等在于爱欲、为淫欲故作黑羊毛毡。汝等作此纯黑羊毛毡何所为耶?”尔时诸比丘闻,中有少欲知足、行头陀、乐学戒、知惭愧者,嫌责六群比丘:“何故效诸梨车作纯黑羺羊毛毡?”呵责已往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缘集诸比丘,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:“汝所为非,非威仪、非沙门法、非净行、非随顺行,所不应为。云何六群比丘效诸梨车作纯黑羺羊毛毡?”时世尊无数方便呵责已,告诸比丘:“此痴人!多种有漏处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,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,欲说戒者当如是说:若比丘以新纯黑羺羊毛作新卧具,尼萨耆波逸提。”
比丘义如上。
纯黑毛者,或生黑、或染黑。
若比丘自用纯黑羺羊毛作新卧具,成者尼萨耆波逸提;作而不成者,突吉罗。教他作,成者,尼萨耆波逸提;作而不成者,突吉罗。为他作,成不成,突吉罗。
此尼萨耆应舍与僧、若众多人、若一人,不得别众舍。若舍不成舍,突吉罗。舍与僧时,往僧中偏露右肩、脱革屣、向上座礼,右膝着地,合掌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我某甲比丘,以纯黑羺羊毛作卧具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”舍已当忏悔。前受忏人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以纯黑羺羊毛作卧具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我受某甲比丘忏。白如是。”作是白已然后受忏,当语彼比丘言:“自责汝心。”报言:“尔。”僧即应还彼比丘卧具,作白二羯磨应如是与。僧中应差堪能羯磨人如上,作如是白: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以纯黑羺羊毛作卧具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若僧时到僧忍听,还彼某甲比丘卧具。白如是。”“大德僧听!此某甲比丘,以纯黑羺羊毛作卧具,犯舍堕,今舍与僧。僧今持此卧具还此比丘。谁诸长老忍僧持此卧具还此比丘者默然,谁不忍者说。”“僧已忍还此某甲比丘卧具竟,僧忍,默然故,是事如是持。”
是比丘于僧中舍卧具竟,不还者,突吉罗。还时有人教言:“莫还。”若作净施、若遣与人、若数数敷坏者,尽突吉罗。
比丘尼,突吉罗;式叉摩那、沙弥、沙弥尼,突吉罗。是谓为犯。
不犯者,若得已成者,若割截坏、若细薄叠作两重,若以作褥,若作枕,若作方小坐具,若作卧毡,或作[打-丁+亲]钵毡,或作剃刀囊,或作帽,或作袜,或作摄热巾,或作裹革屣巾,尽不犯。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痴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。(十二竟)◎
四分律卷第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