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徽宗道德真经解义卷之四
登仕郎臣章安撰义
道经
绝学无忧章第二十
绝学无忧。
御注曰:学以穷理,方其务学以穷理,思虑善否,参稽治乱,能勿忧乎?学以致道,见道而绝学,损之又损,以至於无为而无不为,则任其性命之情,无适而不乐,故无忧。
臣义曰:全於天者,无待於外,故绝学。是非无涯,妄知妄见,分别无已,故多忧。学绝则无事於思虑,完复其精神,而不为聪明之役,任其性命之真,何适而不自乐。
唯之与阿,相去几何?善之与恶,相去何若?
御注曰:唯阿同声,善恶一性,小智自私,离而为二,达人大观,本实非异,圣人之经世,在宗庙朝廷,与大夫言,不齐如此,遏恶扬善,惟恐不至,人之所畏,不可不畏故也。
臣义曰:唯阿善恶,情妄所分,相去无几,复何所较。唯阿,皆声之所出也,善恶,皆性之所起也,声之与性一也。以唯为恭,以阿为慢,以善为是,以恶为非,皆属乎妄尔。达观玄同,夫复何异。
人之所畏,不可不畏。
御注曰: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者,道也。吉凶与民同息者,事也。体道者无忧,涉事者有畏。人之所畏,而不知为之戒,能无患者鲜矣。故君子以恐惧修省。《诗》曰:畏天之威。
臣义曰:无为体道,物我两志,何忧惧之有。涉经世之述,则吉凶同患於民。则人之所畏,不可不畏者,不自异於人,而忧乐与民同之也。不畏所畏,能无患乎。
荒兮其未央哉。
御注曰:世故之万变纷纠而不可治,难终难穷,未始有极,所谓善恶特未定也,惟达者知通为一。
臣义曰:事为之域,情变万殊,相代相推,无有终已,扰扰之绪,起於无涯,荒乎其大,无有央极。唯冥於一者,物我两忘,妄情顿尽,而知通为一。
衆人熙熙,如享太牢,如春登台。
御注曰:凡物以阳熙,以阴凝,熙熙者,敷荣外见之象。衆人失性之静,外游是务,如悦厚味以养口体,如睹高华以娱心志,耽乐之徒,去道弥远。
臣义曰:世故物变,纷纠万绪,日起无穷,其来无际,荒兮未央。学道者深所厌谢,惟体道者不累尔。圣人经世,而人之所畏,不可不畏,而继之以荒兮其未央,则虽圣人犹以事为畏也。衆人徇物失性,离静涉动,而丧其自贵之至味至乐,而耽逐於事为之末,熙熙而不知其所以为累也。故於外游未徇,自为得味而甘心焉,故如享太牢,自为得趣而娱心焉,故如春登台。
我独怕兮其未兆,若婴儿之未孩。
御注曰:经曰:复归於婴儿,庄子曰:不至乎孩而始谁?婴儿欲虑未萌,疏戚一视,怕兮静止,和顺积中,而英华不兆於外,故若婴儿之未孩。
臣义曰:独然忘我,而游夫性初,怕然无物,而物未兆吠,故若婴儿未孩,心致於一,而未萌欲虑,性全其真,而不见疏戚。
乘乘兮若无所归。
御注曰:《易》曰:时乘六龙以御天。乘乘者,因时任理而不倚乎一偏,故若无所归。
臣义曰:乘理以适其事物之变,而无系累偏倚之向也。
衆人皆有余,
御注曰:或问衆人?曰:富贵生贪生而慕利者,奢泰之心胜,而损约之志微,故皆有余。其在道日余食赘行。
臣义曰:衆人矜揽物伪,得其味乐,故有余。
我独若遗。
御注曰: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。
臣义曰:圣人遗物离人,而立於独者也。
我愚人之心也哉,纯纯兮。
御注曰:孔子曰:吾与回言,终日不违,如愚。纯纯兮,天机不张而默与道契,兹谓大智。
臣义曰:大智者若愚,以其不用智,而无以知为,故浑乎至纯,而机心不萌,精一之至,而与道默契也。
俗人昭昭,我独若昏。俗人察察,我独闷闷。
御注曰:同乎流俗,则昭昭以为明,而其明也小。察察以为智,而其智也凿。遗物离人而傲倪於一世之习,则惛然若亡而存,闷然若钝而利,世俗岂得而窥之?
臣义曰:昭昭、察察,此世俗以小智自私如此,若昏、闷闷,则无所用智,物我大同,惛然若亡,问然若钝。
澹兮其若海,
御注曰:渊静而性定,道之全体。
臣义曰:性海湛然,深不可测,广不可极,道之体也。
飂兮似无所止。
御注曰:变动而不居,道之利用。臣义曰:有物则有止,有止则有系,而不能通。无物则无止,无止则无着,而无所不至,道之用也。
衆人皆有以,我独顽且鄙。
御注曰:桂可食,故伐之。漆可用,故割之。人皆知有用之用,而莫知无用之用。衆人皆有以,是谓有用之用。我独顽且鄙,是谓无用之用。传曰: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。古者谓都为美,谓野为鄙。顽则不饰智,鄙则不见美,神人以此不材。
臣义曰:堕於形器则可用,可用之物,则物於物者也。物至於加饰而可美,尤为用而不弃者,顽则无饰,鄙则不美,此我之所以无用於世,而世与我相志矣。
我独异於人,而贵求食於母。
御注曰:婴儿慕驹犊从,惟道之求而已。夫道生之畜之长之育之,万物资焉,有母之意。惟道之求此,所以异於人之失性於俗。
臣义曰:人生於道,日构於物,丧其真性,而不知返本,失其所自生,而不知其所养,此所以贵求食於母。求於母,则归於道,而复其性。食於母,则养於道,而全其真。
孔德之容章第二十一
孔德之容,惟道是从。
御注曰:一阴一阳之谓道,物得以生谓之德。道常无名,岂可形容?所以神其德。德有方体,同焉皆得,所以显道,性修反德,德至同於初,故惟道是从。
臣义曰:道妙於无,固不可得而形容。德继於道,故道因德而後显。谓之德,得於道者也。德至同於初,则复与道为一。
道之为物,惟恍惟惚。
御注曰:道体至无而用乃妙,有所以为物,然物无非道。恍者,有象之可见。惚者,有数之可推。而所谓有者,疑於无也。故曰道之为物。
臣义曰:道之为物,混成者也,是谓无物之物。恍兮有象,其象不可见,惚兮有数,其数不可推。
惚兮恍兮,中有象焉。恍兮惚兮,中有物兮。
御注曰:见乃谓之象,形乃谓之物,惚恍之中,象物斯具,犹如大空变为雷风,犹如大块化为水火,以成变化,以行鬼神,是谓道妙。
臣义曰:恍惚者,非有非无也。由惚而恍,中有象焉,自无而入有也。由恍而惚,中有物焉,自有而归无也。雷风水火,为象为物,自无而有,自有归无,其成变化,其行鬼神,而还复至道,故曰是谓道妙。
窈兮冥兮,中有精兮。
御注曰:窈者,幽之极。冥者,明之藏。窈冥之中,至阴之原,而天一所兆,精实生焉。
臣义曰:精兆於天一,为形生之本,故继於象。物之後言之惚恍恍惚,有象有物,言道之体也。窈冥有精,则万物所生之始也。
其精甚真,其中有信。自古及今,其名不去。
御注曰:精者,天德之至,正而不妄,故云甚真。一而不变,故云有信。且然无间,故其名不去。
臣义曰:一而不离,全乎天德,真之至也。一而不变,其受命如响,信之至也。自古及今,则无古无今,其名不去,所谓常名。
以阅衆甫,吾何以知衆甫之然哉?以此。
御注曰:衆甫之变,日逝而不停。甚精之真,常存而不去。圣人贵精,故能阅衆甫之变,而知其所以然。无思也而寂然,无为也而不动,然感而遂通天下之故,则思为之端起,而功业之迹着,非天下之至精,其孰能与于此?
臣义曰:物以美成谓之甫,万物之美,迁易无常,故衆甫之变,日游而不停也。其精之真一而不离,常存而不去,故可以知衆甫不常之然。
曲则全章第二十二
曲则全,
御注曰:与物委蛇而同其波,故全其形生而不亏。《庄子》曰:外曲者与人为徒。
臣义曰:无心於物,忘形於我,故能顺万物之变,委蛇致曲,而不与物迕,则物莫之伤,而足以全生矣。
枉则直。
御注曰:遗佚而不怨,厄穷而不悯,故内直而不失其正。《易》曰:尺蠖之屈,以求信也。
臣义曰:直将以求信也,顺物之枉,而不自有其直,故内直而不失其正,非枉己以求直也。苟执己之直,而不能顺 变,非所以求信。
洼则盈,
御注曰:无藏也,故有余。
臣义曰:洼则坎下,而水之所钟,故常盈。坎小常盈而无藏,故有余。
弊则新。
御注曰:冬闭之不固,则春生之不茂。
臣义曰:弊於冬,新於春,物理如此。
少则得,多则惑。
御注曰:道要不烦,闻见之多,不如其约也。以支为旨,则终身不解,兹谓大惑。
臣义曰:道德性命,不离於致一,事物云为,其来万绪。
是以圣人抱一,为天下式。
御注曰:其为物不贰,则其生物不测。惟天下之至精,能为天下之至神。圣人抱一以守,不摇其精,故言而为天下则,动而为天下法。
臣义曰:少则得乎性命之理,多则惑於事物之变,是以圣人抱一,而不离於情,体道尽性,而玄同物我,而为式於天下。
不自见故明,
御注曰:不蔽于一己之见,则无所不烛,故明。
臣义曰:自见者,蔽於一曲。不自见者,合而为明。
不自是故彰,
御注曰:不私于一己之是,而惟是之从,则功大名显,而天下服,故彰。
臣义曰:自是者失人,不自是者能任人,能任人则惟是之从,而功显业着,故彰。
不自伐故有功,
御注曰:《书》曰:汝惟不伐,天下莫与汝争功。
臣义曰:自伐则满假,而人不与之为功。
不自矜故长。
御注曰:《书》曰:汝惟不矜,故天下莫与汝争能。
臣义曰:自矜则耀荣,而人不与之成能。
夫唯不争,故天下莫能与之争。
御注曰:人皆取先,己独处後,日受天下之垢,若是者常处於不争之地,孰能与之争乎?
臣义曰:有己则有争,忘己则物莫之争。
古之所谓曲则全者,岂虚言哉?诚全而归之。
御注曰:圣人其动若水以交物,而不亏其全,其应若绳以顺理,而不失其直,知洼之为盈,无亢满之累,知弊之为新,无夸耀之迹,若性之自为而不知为之者。致曲而已,故全而归之,可以保身,可以尽年,而不知其尽也。是谓全德之人,岂虚言哉?
臣义曰:虚己以游世,致曲以应理,顺物之变,同於大顺,而不与物迕,得道之全也。不自见,不自是,不自伐,不自矜,至於不争,皆所以致曲也。其明其彰,其功其长,至於天下莫能与之争,可谓诚全而归之也。诚全而归之,故可以保身尽年,而不知其尽也。
希言自然章第二十三
希言自然。
御注曰:希者,独立於万物之上而不与物对,列子所谓疑独者是也。去智与故,循天之理,而不从事於外,故言自然。
臣义曰:希则疏於物,而不与物偶者也,故能独立乎万物之上,而不与物对。自然则无所因而然者也,有所因,人为也,无所因,天理也,故去智与故,循天之理,而不从事於外。
故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孰为此者?天地。天地尚不能久,而死於人乎?
臣义曰:风以鼓散为化,雨以润泽为利,其气和,其时应,任万物之自化自利尔,故能长且久也。飘风骤雨,其气胜,其至暴,伤二气之和,缪四时之令,故物为之害,天地为此,且不能终乎朝日之久,况人乎。此所以要复乎希言自然也。
故从事於道者,道者同於道,德者同於德,失者同於失。同於道者,道亦得之。同於德者,德亦得之。
同於失者,失亦得之。
御注曰:希则无所从事,无声之表,独以性觉,与道为一而不与物共,岂德之可名,失之可累哉?惟不知独化之自然,而以道为难知,为难行,疑若登天然,似不可及也,乃始苦心劳形而从事於道,或倚於一偏,或蔽於一曲,道术为天下裂。道者同於道,德者同於德,失者同於失,而不自得其得,则其得之也,适所以为失欤?
臣义曰:道者,物我俱忘,太虚之中,凝然独觉,而复於常无。道且强名,何所从事。有所从,有所事,则离乎道,而涉乎形器,而为人为之伪。彼以道为难知难行,故同之。有得有失,至於心苦思虑,形劳枯槁,终身从事,役其天真而不知返,故道、德、失三者,认之为道,屈己从事,求其所同,各得其得。其所得也,正归於失,不冥於希。
信不足,有不信。
御注曰:信则不妄,妄见真伪,以道为真,以物为伪,则於信为不足,故有不信。惠施、韩非之徒,皆原於道大者对小之称,故可名焉。道之妙,则小而幽,道之中,则大而显。
臣义曰:道体常无,故无名。以其无不通也,故字之以道。以其无不周也,故强名之曰大。
大曰逝,
御注曰:运而不留故曰逝。
臣义曰:大而无所不往故也。
逝曰远,
御注曰:应而不穷故曰远。
臣义曰:逝而不已,故应而不穷。
远曰反。
御注曰:归根曰静,静而复命,故曰反。道之中体,方名其大,则遍覆包含而无所殊易,所谓以言乎远则不御也。动者静,作者息,则反复其道,不离於性,《易》所谓以言乎迩则
静而正也。
臣义曰:逝不已故远,远则必反,反则归复於道。
故道大,天大,地大,王亦大。
御注曰:道覆载天地者也,天无不覆,地无不载,王者位天地之中,而与天地参,故亦大。
臣义曰:天地之覆载,冒於道也。王位於两间,辅成天地之宜,以育万物。天统地,道统天,莫大於四者。
域中有四大,而王处一焉。
御注曰:自道而降,则有方体,故云域中。静而圣,动而王,能贯三才而通之人道,於是为王。故与道伺体,与天地同功,而同谓之大。
臣义曰:道物物而非物,於物也谓之有物,道之中体也,故与天地王皆未离乎域中之大。
人法地,地怯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
御注曰:人谓王也,天不产而万物化,地不长而万物育,帝王无为而天下功,其所法者,道之自然而已。道法自然,应物故也。自然非道之全,出而应物,故降而下法。
臣义曰:有所合,而自有所然而然,则自然者在有物之上,出非物之下,非道之全也。惟道出而应物,故下法焉。四者各有所法,非有先後,亦莫知其所始也。
重为轻根章第二十六
重为轻根,静为躁君。是以君子终日行,不离辎重。
御注曰:重则不摇夺而有所守,故为轻根,静则不妄动而有所制,故为躁君。静重以自持,则失之者鲜,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,是以履畏涂而无患。
臣义曰:重能任轻,而轻不足以任重,故重为之根,而轻可举矣。静能制躁,而躁不足以制静,故静为之君,而躁可定矣。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者,言无时而不重也,岂可轻有云为哉。重则难动,难动则虑一,虑一则周,周则无殆於事。辎重行者,藉以自给,故不可离也。内重则物轻矣,故耳目之欲不能乱,贵势不能摇,死生不能变,故虽履畏涂,复何所患。
虽有荣观,燕处超然。
御注曰:荣观在物,燕处在身,身安然後物可乐。
臣义曰:乐物者悦外,故心驰於荣观。恬养者凝和,故身宁於燕处。故虽有荣观,曾不如超然於燕处也。
如何万乘之主,而以身轻天下?
御注曰:天下,大物也,有大物者,檩乎若朽索之驭六马,故不可以身轻天下。
臣义曰:人君以一身任天下之重,故不可以身轻天下。
轻则失臣,躁则失君。
御注曰:不重则不威,故失臣。不倡而和,则犯分,故失君。
臣义曰:重静则有制,而君臣之道得。
善行章第二十七
善行无辙迹,
御注曰:所存者神,所过者化,故无辙迹。
臣义曰:不行而至者,善行也。道自行於天下,而我无为也,故无辙迹。至德之世,不尚贤,不使能,上如标枝,民如野鹿,神化不知,何迹之有。
善言无瑕谪,
御注曰:和以天倪,因以蔓衍,故无瑕谪。言行之大,始於拟议,而终於成变化。惟圣人为能善其言行,而成变化之妙。故行无辙迹之可寻,言无瑕谪之足累。
臣义曰:不言而喻者,善言也。不言,故无瑕谪。圣人收聪明於旒纩,而寄视听於天下,恭己南面,而事遂於百姓。天何言哉,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。
善计不用筹算,
御注曰:通於一,万事毕,况非数者乎?故不用筹算,而万殊之变,若数一二。
臣义曰:冥於一致,循天之理,彼扰扰万绪,了然能应,何瑕筹算,计之善也。
善闭无关枪而不可开,
御注曰:涂那守神,退藏於密。臣义曰:收视反听,归休袭明,神与气复,气与道会,善闭於在我者如此。止邪於未然,绝恶於未萌,俾不肖之心,无自而生,善闭於在物者如此。
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。
御注曰:待绳约而固者,是削其性也。或不言而饮人以和,与人并立,而使人化,则不约而固,孰能解之?
臣义曰:上以至信结天下,而天下足於信,至於老者安之,少者怀之,其孰能解。
是以圣人常善救人,故无弃人。常善救物,故无弃物。
御注曰:善者道之继,冥於道则无善之可名。善名立则道出而善世。圣人体道,以济天下,故有此五善,而至於人物无弃。然圣人所以爱人利物,而物遂其生,人乐其性者,非意之也。反一无迹,因其常然而已。世丧道矣,天下举失其恬淡寂常之性,而日沦於忧息之域,非圣人其孰救之?
臣义曰:圣人体道无为,以神化天下,本五善以股用,救人於未病,救物於未伤,且不示其救之之迹,而民亦莫知其何力於我,各安其生而已。
是谓袭明。
御注曰:袭者不表而出之,袭明则光矣而不耀。
臣义曰:我不示其所以,而人莫知其然,故袭上之五善,是谓袭明。
故善人不善人之师。不善人善人之资。
御注曰:资以言其利,有不善也,然後知善之为利。
臣义曰:有善而後见人之不善,故善人为不善人之师。有不善然後见人之善,故不善人为善人之资。
不贵其师,不爱其资。
御注曰:天下皆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已。善与不善,彼是两忘,无容心焉,则何贵爱之有?此圣人所以大同於物。
臣义曰:善恶明而情伪起,天下始不胜於治,故无贵爱,然後善恶两忘,彼是一实,而玄德全矣。
虽智大迷,是为要妙。
御注曰:道之要妙,不暗衆善,无所用智,七圣皆迷,无所问涂,义协于此
臣义曰:有知则有物,而不知无物之妙,虽曰智,於道大迷。道妙本此,故谓之要。
宋徽宗道德真经解义卷之四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