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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回 白昼强奸

  

  徽州府婺源县,有一姓曾名会、一姓吴名高二人,乃是棍徒,整日街坊须索酒食,窥窃人家妻小,龌龊光棍。

  一日,见一小士行过,年尚十一、二岁,眉目秀丽,丰姿俊雅。曾会见之,乃曰:“此小士真美貌也,待之长大,当与之结契。”吴高谓之曰:“你说这小士生得好,他的母亲更生得美貌,绝色无比。”曾会曰:“你晓得他家?可同我一看何如?”吴高遂同之去。直人其堂,果见那妇女在堂,直赛比娥,妙绝天仙。骤见二生面人来,即斥之曰:“你甚么人?无故敢入人堂?”曾会曰:“敬问娘子,求一杯茶吃。”妇人曰:“你这光棍,我家又不是茶坊酒肆,敢在这里来乞茶吃!”转入后堂,不采之。曾会、吴高二人见其美貌,看不忍舍,又赶入后堂去。妇人喊曰:“有白撞贼在此,众人可来拿!”曾、吴二人起心,不顾法律,即去强抱曰:“我贼不偷别物,只要偷你妇人。”高声叫骂,其夫李永诲在外,闻家中喊嚷,争人家来,却见曾会、吴高二棍在家,便持杖击之,二棍不走,与李永诲厮打出大门外,反称“永诲之妻脱他银去,不与他奸。”李永诲与之争辨不过,后只得具状于县官处告理,谓曾会、吴高强奸他妻。曾会亦捏情来讦告,谓吴高与李永诲之妻通,脱骗他银。县官准了两张状子,即拘两下到审。曾会、吴高二个是做光棍的,口嘴不差,一口诬捏出来。吴高道:“老爷,永诲之妻,与小人通奸是实,不敢瞒着老爷了。然他虽与我有奸,得我银二十余两,又替他借得曾会银六两,他今见曾会往伊家来,便偏向曾会,故我与他相打。今他脱银过手,反装情捏词。况强奸他妻,只一人足矣,岂有两人同强奸者?老爷可详情时。’蔡知县是一胡涂之官,被曾会、吴高二人虚设言语答应,他遂以为真,依其言语发落,言:“若是强奸,必不敢扯入门外打,又不敢在街上骂,即邻甲也不肯。此是李永诲纵妻通奸,这二光棍争锋相打是的矣。”各发打二十,收监。又差人去拿永诲之妻,将来官卖。

  后,永诲之妻无奈,出叫邻佑曰:“妾身从来无丑事,今被二光棍捏我通奸,县官要将官卖,你众人也为我去呈明。”邻有识事钱化教之曰:“蔡知县昏暗不明,你欲明白此事,可往海都堂那里去告。他是个公直正大之官,善审冤枉之事,除是他,你这事便得明白。你可急去投之。”永诲之妻依其言,即往海公处具告。言:“曾会、吴高二光棍,白昼入家,调戏妾身,妾喊骂不从,夫往本县告他。他反捏情谓我脱他银,与我通奸。今大爷要将妾官卖,有屈无伸,敬来投光,望爷爷作主。”海公准其状,即差皂隶王英,去婺源县蔡知县处讨人。再,又问永诲之妻姓名与其年纪,及房中所用之物,一一说来,海公写在单上。

  

  告强奸剥县招

  告状妇周氏,告为强奸事。律法典制,淫污必戮。台教口口范尤严,陡有棍恶曾会、吴高赌刁顽,穷凶极逆,窥夫出外,白昼人室,劫制妾身,要行强奸。妾身不从喊骂,幸夫撞入,彼反行凶,推夫乱打,邻甲同知。夫状告县,岂恶讦告捏情,谓妾与之通奸,脱骗伊银,县审将妾官卖。切思白日行强妻、辱夫伤,冤屈尚不能伸,反遭官卖之辱,以成通奸之律,白日黑天,冤屈无伸,投台作主,严究根因殄恶。上告。

  海公判

  审得曾会、吴高,无籍棍徒,不羁浪子,违礼悖义,有乖法律之条,恋色贪花,实为禽兽之行。强奸贞义之妇女,殴打人妻之文夫,反将秽节污人,藉口通奸脱骗。既云久交情稔,应识李妇行藏;至问以姓名,则指东驾西,而百不得一、二,更质以什物,则系风捕影,而实不偶二、三,便见非腹里之旧人,故不晓房中之常用。行强,不容宽贷;斩首,用戒刁淫。知县蔡不得其情,欲官卖守贞之妇,轻用其,反刑加告实之夫。理民反以冤民,空食朝廷廪禄;听讼不能断讼,那堪父母官衔?二尺之法不明,五斗之奉应罚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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